54并蒂双生24(2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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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到自己脸上那恍惚的神情,拼命抵抗强以为理智的样子。他忽然意识到什么,那是他小时候无数次渴盼后来又唾弃的,命运。在那天,命运的脚步声停留在他的门前,轻轻放上了一束花。
他总以为自己能够把握命运,于是忽略了过往很多次的企盼,他换取一次又一次的转机,于是忽略这个悄然而至的过客。命运饶有兴致地观察这个挣扎的个体,伸出手轻轻拨弄了一下。琴弦荡出无形的音波,命运移开了目光。
他在灰烬里挣扎。
迷雾怪兽破开门,看到泛着露水的花,愣了一下,悄悄叼了起来,藏回胸腔里,半晌,伸出手把门碰上了。
砰得一声,盛析理回过神。
“盛先生,是在轻视我吗?”慕容清收回拍桌子的手,悄悄背在后面揉,石桌子还是有些硬。盛析理默然片刻,知道自己今天处理不成公务了,他也再装不成一副试探的样子,于是歉意道:“实在不好意思,今天有些意外状况。荣家的事情我会去操作,可以随时关注荣家的消息。”
“作为今天的赔礼,慕容小姐,可以多关注一下您的父亲。”
慕容清若有所思地盯着他。
盛析理好像从那样的失态中缓过来,或者说,刚刚他也没有很失态。他的言行再看不出破绽,于是她只能不甘地道别。
她好像错过了一个很好的机会。
于是最后她回头,看到沉默坐着的盛析理,他还在盯着地上的纹路,好像里面藏了惊世的宝藏。他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,于是慕容清多打量了一会儿,脑海里惊奇得蹦出一个念头。
她悚然摇头,没了再探究的心思,匆匆走了。
相比于荣家和慕容家的订婚礼,盛家和慕容家的订婚礼更盛大。慕容清穿着得体,流利大方,她一席绿色长裙,裙摆蜿蜒而下,素色的衣衫在灯光映照下泛着流光。合体的剪裁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,她举着酒杯,在众多名流间游刃有余。陆?穿着一身休闲西装,没有凑上前去讨嫌。
陆阮带着假体,穿着得当,是一身开肩的裸色旗袍,她的面上带着笑意,耳畔是圆润的珍珠,但是眼角的鱼尾纹悄悄爬上,她的状态并不是很好。看来慕容清的行动并没有得到她全心全意的支持,也是,毕竟慕容意瘫痪后,他们夫妻俩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。
上一次勉强胜利的是荣家,那之后就是陆阮来接手慕容家。而这次慕容清选择了盛家,盛家总不会是陆阮可以选择的,她没有那么多的筹码,她经营的爱情对象也不会把这些机密告诉她。况且依照陆?对陆阮的了解,她不擅长改弦易辙。
那么,陆?看着坐着轮椅在主位的慕容意。慕容意到底还有什么底牌?是吃的他哥哥吗?
她站在角落,一张眼将整个场子分析个七七八八,和荣家走得很近的那几家没有来。荣家只派人送上了礼物。有些奇怪,慕容清看上去比上次要真实多了,只是带着一股过头的狠劲。慕容意没有认真教导她吗?一个复仇者最先要做的,是不要让人看出来你是个复仇者。
天很凉了,B城实在不算很安逸,有种刮骨缝的湿冷。陆?摸摸胳膊,走之前她去见了郗庭一面,医生告诉她,他药物滥用,已经影响到精神。陆?点点头,如果不是詹姆普斯一队人的特殊职业,郗庭这种情况是要接受审查的。
郗庭醒的时候,那种被催发的艳丽带着癫狂,更美了,好像永不变化的道林?格雷颓糜的模样,那么她是什么角色呢?亨利公爵?还是做交易的魔鬼?总不会是画家。
她在腐化,人总有向下的欲-望,只是她在克制。为什么克制,大概因为习惯。郗庭拽着她往下,想把她一起藏到深处的海底,永远在流离的海波中,只能看到他一个人。他也只会和她在一起。
只是,居然没有在他身上找到违禁物。难道还是她把他想得太坏了?还是那时候他其实已经没有脑子了?所以报复也提不起劲。
陆?是没有想到他把一切都砸了的。
郗庭醒过来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陆?没有表情的侧脸,在白光下好像魔鬼披上的画皮,他忽得笑起来,有种平静的癫狂。她居然还敢来见他?不怕被他一起拖下地狱吗?
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模样?
他想坐起来,却发现手脚都被绑上了束缚带,陆?解释了一句,说医生怕你控制不住自己。郗庭就笑:“是你,还是医生?”
很少见他正常的模样了,带着人格自尊的反讽,后期就连他来做实验,都有一股浸到骨子里的媚色。陆?站在床边,居高临下看他。看他自嘲,看他忍不住哭出来。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流下,没入鬓角,哭得稀里糊涂。原先的眼泪落下来就不像珍珠了,这次的从一开始就不像,好像咕嘟的泉水。
陆?点点他的眼皮,温热的肿胀的眼皮,神经药剂反应后的高热。她感到有温热的软硬的物质在指腹下动,她总有毁坏他的欲望,她的眼前又出现撕裂的幻影。于是她的手指顺着往下,抬起他的下巴,轻轻吻了一下。
郗庭愣住了。
他说过了,她温柔的时候,很像爱他。
他心里又不可避免地猜疑起来,怀疑不爱的痛苦不亚于灵魂的割舍,好像他在不知道的时候偷偷溜出去交一部分灵魂给她。他受不住审视的剧痛,于是一边哭一边咬牙,那张脸还是在他的视线内,只不过越来越远,她到底不是被他握在手里,她总是在骗他。
只是这次,没什么好骗的了吧,他身上什么也没有了。所以这个吻是单纯留给他的吗?她做什么他也要接受。为什么要吻他呢?他在她面前像个哭包,没有一点气概。他的牙根生疼,陆?掰开他的嘴,让他不要咬了。
“松了,到时候牙掉下来。”陆?淡淡道。
“多爱惜自己一点。”
可是你爱惜我吗?
陆?摸摸他的牙,像摸一只小狗。他的牙很整齐,美人总要有一口漂亮的牙的。像打磨光滑质地均匀的贝壳,排列均匀,咬合严密整齐。一点点瑕疵也看不到,他那样糟践自己,他的身体倒是在拼命拯救。又或许他没有糟践自己,只是不得已。
她的手指在下牙上轻轻敲了敲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她笑起来,有些温柔。
于是郗庭又呆呆看着,日光如常,神情如常,空气在缓滞地流动。在这样平和的时光里,光线好像笼罩而下的琥珀,他陷入其中,一瞬间好像地久天长。
他清楚地听到什么碎裂的声音。
于是干涸了没多久的眼泪又流起来了,他这次真真切切地,带着理智的情绪,他瞪着她,半哭半笑地迸出句,“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