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3动念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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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那藏得滴水不漏的疑心,至此才露出了一星半点,像冰凉湿润的雾气缠敷在晏泠音身上。因为包了一层温情关怀的外衣,又叠着他恰到好处的委屈与示弱,不至于让她觉得冷,却已足够令她清醒。詹士伦的动机成谜,苏觅亦在怀疑他,连带着怀疑被他送进谷中的晏泠音。他们需要两人合力才能拼凑出詹士伦??且还未必真实。
“我见过他,”晏泠音斟酌着开口,“他偷听我同旁人的谈话,似乎对我很感兴趣,有意试探,但我不知原因。他早年在蔚州时救过一个无依的弱女,因而我想,他或许不是恶人。”
“那未必是因他良善,”苏觅眯起了眼,“也可能是心中有愧。”
“我猜宋齐也认得他,”晏泠音想起那日百花窟中的纷乱剑影,“甚至关系匪浅。宋齐随我来蔚州,或许就是为了查他。”
她猜他们交过手。
那夜如水的月华下,重逢的不只她和苏觅,还有已多年未见、彼此不通生死的一对师徒。宋齐原本没有认出他的,毕竟他遮住了容颜,又在这漂泊异乡的数年里白了鬓发,早不是宋齐记忆中仗义豪侠无所不能的师父。直到那人挥剑似落梅卷雪,以势不可挡之力刺向了他的咽喉。
宋齐怔在原地。
他太熟悉那一剑,日日夜夜的勤学苦练让他对之熟悉到铭刻肺腑。落梅剑法将狠辣藏在漂亮的剑招下,唯有这一式锋芒毕露毫不遮掩,求的是一击致命。
可最后詹士伦的剑尖晃动,强行收势,只刺伤了他的左肩。
她早该看出来的,晏泠音想。宋齐的状态自那日起便有些奇怪。他言笑如常,在她面前没有提过半个字,将他自幼苦学的剑法依旧舞得凌厉生风??或许太凌厉了些。但同时他亦在挣扎思索,有时晏泠音望着他的眼睛,却觉其中有一闪而逝的恨意。
那不是大大咧咧的宋二公子会有的情绪。
“依殿下所言,詹士伦不仅在梁国救人性命,还教人武功,”苏觅沉吟道,“但他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做?”
两人都陷入了沉默,片刻后晏泠音道:“他带走了账册。”
“账册,”苏觅偏头看她,“什么账册?”
那是安家的账,也是梁国的账,这么多年以来,无数百姓在墨字勾勒的一笔一划间饮血吞声。晏泠音曾拼尽全力想要追查它,也确实摸得了些蛛丝马迹,但紧随而来的便是东云台的倾覆。她因之而收手,祭出自己以保全旁人,也因之而痛定思痛,再度探出了被斩断的手腕。
毕竟她已无物可失。
“所以,殿下是为了这个,”苏觅的眼中没有笑意,“才对自己下死手的吗?”
这是晏泠音第一次见他生气。他很少会在她面前露出锋芒,无论出于何种目的,一直以来,他似乎都在软语周旋,迂回退让。但此刻的苏觅令她觉到陌生,他用那样阴沉冰冷的目光逼视着她,像某种兽类,下一瞬便要缠身上来,带着嗜血的欲念,毫无留恋地咬断她的脖颈。
以免她真的死在旁人手中。
不是她的错觉。晏泠音不自觉地后撤了半步。在她刚醒来的刹那间,苏觅就是用这种眼神望着她的。他想杀她,出于他疯狂又偏执的占有的渴望。凉意涌上晏泠音的脊骨,这是她身为猎物的敏感自觉。
猎食者没有动作,阴冷在他身上化作了忧郁,他无声地望着她。
“如果不这么做,我拿什么和张无为谈?”晏泠音从他的压迫中缓过了神,她意识到自己也在生气,“他手里握着蔚州满城百姓的命,有千百种办法逼我动手,左右是逃不过的,我又何苦累及旁人?”
“你又何必要顾旁人。”苏觅寒声,“只要你不松口,他就不敢动你。”
晏泠音在恼火中笑了起来:“若换做苏公子,自然不必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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