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7寻常事三合一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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脏,骂得实在是太脏了!

    “早这样不就对了嘛。”林见微志得意满,神采飞扬。

    果然,她看的那些话本子,街头巷尾听老婆子吵架骂街,可不是白看白听的,这不就用上了嘛!

    两名修士赶忙让开位置,林见微一脚飞快迈入结界,生怕他们后悔,常潮生紧随其后,却被两人横剑拦下。

    “二小姐一人进去便够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是啊,你在门口等着吧。”林见微转头看他,笑吟吟的,还记着他刚才发疯掐自己脖子的仇,狠狠瞪他一眼。

    脾气上来,抬手推开紧闭的朱门,反手嘭然将门合上,眼前光影一晃,景物模糊,漫漫风雪中,那一片翠绿色的倩影已消失在门后。

    其中一个守门的修者颇为不放心,高声朝殿门里面嘱咐,“二小姐!夫人修为不浅!您千万不要造次!”

    完了,若是二小姐在里面出了什么事……他们不会要受罚吧?

    林见微听到这话,脚下一个趔趄,怪她演戏太投入,失策失策。

    常潮生看着紧闭的殿门,朱红色,采集的千年漆树,熬制成桐油,涂抹为这威严又庄重的红。

    此时,在这凄清雪景中,萧萧肃肃,天近傍晚,一片颓靡。

    他默默退到台阶下,长身玉立,片片酥软的雪花积在肩头,淋了满身,更衬他似雪中沉浮的幽灵,飘飘然不可捉摸,雪花沾上鬓角,美得不可方物。

    连他父王那样负心薄幸的渣滓都能让他母亲痴恋成狂,飞蛾扑火,似乎……他会爱上她,是再正常不过的事。

    不对。

    那样的渣滓没资格跟她放在一起比较!

    这世间,没人能比得上她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朱门合上,高墙环绕,笔直耸立的白墙方方正正,圈出一方院子。

    大雪簌簌,人迹罕至,院中的花草有些时日无人打理,蔫巴巴倒伏再地上,被厚重的积雪压弯了脊梁。

    林见微一步一个脚印,院子正中央摆着一缸青莲,昔日灵气环绕,光华灼灼,如今早结了冰,叶片凋敝,花瓣零落。

    走入廊下。

    阶前长风四起,卷起积雪,噼里啪啦敲在门板上,林见微停下脚,叩响门扉。

    “叩叩叩??”

    王添羽嗓音冷淡,从殿内传出,隔着寒雾,似梦一般让人听不真切,“进来。”

    推开门。

    林见微抬眼看去,室内一片凄清冷寂,暖阁香炉,玉扇屏风,统统都没有,还是富丽的装潢,却平添三分颓败,似华筵散后,人去楼空,徒留残羹冷炙和一个沉浸在昔日繁华梦中的人。

    隔着珠帘,绰绰影影,王夫人身形似乎消瘦了不少,拥着软和的被衾斜倚在金丝楠木小榻上,不紧不慢掀起眼帘看她,气势不减。

    “你倒是急着来给我找不痛快,在这玉华宫门前说些污人耳目的话。”

    窗外天光晦暗,已是日暮,屋内却没有掌灯,光照不到的地方黑沉沉一片,两人的思绪便在这明暗交杂过渡的光影中,静谧流淌。

    这一对母女,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林见微停在屏风旁边,没再靠近,“他们查到的……是真相吗?”

    “若非证据板上钉钉,他们筹谋已久,本君岂能由人拿捏?”王添羽冷笑一声,眼眸中看不见几分愧疚,却有淡淡的厌恶,“说来,你真是让本君讨厌,出生时便天赋平平,长大了还要回来讨债。”

    林见微一怔,倒没有被她的话伤到,只是脱口而出,“权势就这么重要吗?”

    作为一家之主,浮生岛上的世家,林续站在权势的顶端,哪怕在九州四海都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,睥睨众生,于夫妻之情、父子之情、父女之情上都淡泊异常。

    她看得出来,他将她认回来,也没有几分真心实意的欢喜,所谓父女情深,不过是想借她拿捏住另一派的把柄。

    关心她的大哥,林戈,作为少家主,注定了要子承父业,也懂得审时度势,面对从小一同长大,到最后要与自己为敌的妹妹,同样足够薄情。

    林扶摇就更是不必说。

    在这样一场局面里,有人赢,就注定有人要输,她不喜欢。

    所以,她该谋划快点离开了。

    “呵。”王添羽冷笑一声,凤眸凌厉,语调依旧冷漠疏离,“你若是尝过失权的味道……又尝尝掌权之后滋味,便不会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说罢,她弯起一双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少女,长久的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,反而在多年权势的滋养下,愈发美得威严大气且从容,雍容华贵。

    “本君有时候真觉得奇怪,像你这种从丫鬟贱籍里爬出来的人,到底是真天真,还是装天真……”

    林见微眸光一闪,讷讷不言。

    本以为原主在这一场闹剧里拿稳了恶毒剧本,便作跳梁小丑,惹人嘲笑讥讽,最后理所应当不得善终,却不料,原来是全员恶人。

    可叹可叹。

    “行了,本君累了,你退下吧。”她摆摆手想将人轰出去。

    林见微却置若罔闻,提着绿萝裙,一步步缓缓走到案几前,脊背挺直,身姿轻盈,慢慢跪坐于蒲团上,抬手掌灯。

    刹那间,一灯如豆,烛火昏黄,又一挥衣袖的功夫,排列陈放在墙根底下的灯烛噗嗤燃起火苗,高低错落,灯火葳蕤。

    原本冷清寂寥的屋子在她一个法诀下,顿时多了几分生气和融融暖意。

    “母亲不必急着赶我走,是阿姐托我来看看你。”

    “扶摇?她怎么了?”

    提到林扶摇,她脸上终于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关切。

    “从秘境出来,我们收到族中传信,马不停蹄赶回来,阿姐方才于大殿上受众亲眷指责诘难,自请罚跪于朝阳殿外,正要听候父亲发落。”

    林见微顿了顿,睫毛扑闪,烛火在瓷白的肌肤上拓下一层浅淡的阴影,“母亲若有什么话想跟她说,我可以代为转达。”

    王添羽神色一滞,眸中闪过暗芒,淡笑一声,“你就告诉她,雪季结束之后,遥泽朝云谷的万霞海棠该开花了,让她去看看那儿的风景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林见微颔首应下,在小案上留下一盏热茶,水雾氤氲,“母亲若没有别的话,天色不早了,我去看看阿姐。”

    王添羽没再留她。

    少女背身离去。

    “唉??”

    微不可察,她轻叹一口气,推开纹饰华丽的门扉,风雪呼啸着争先恐后灌进来,卷起珠帘和轻纱,缥缈似雾。

    大雪淋满身,她指尖掐一个法诀,飞快出了结界。

    这一段冷漠荒唐、相看两厌的母女之情,到此,也算是了结了。

    原主已经不在,思索再多也是枉然。

    门扉阖上,前尘断绝。

    “走了!”她朝站在阶下的常潮生招招手,少年一袭红衣,俏生生的,明艳逼人,似红梅照雪,美不胜收,眉宇之间平添三分冷厉与英气,刚硬又霸道。

    两个守门的修士看着她全须全尾出来,心底悄悄松口气,没打起来就好……

    “你们说了什么?”常潮生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,看得仔细。

    “看什么看?”林见微翻了个白眼,看到这张脸便又怒又惧,“她没有对我做什么,倒是你,一言不合就掐我脖子,我还没跟你算账!”

    说着,她揉了揉被掐痛的地方,青紫的指印已被施法抹去,但皮肤下残留的隐隐痛感回忆起来还是教她心惊肉跳。

    不行不行,太可怕了,她还是得想法子跑路。

    上辈子他都能血洗玉山,把林扶摇,王添羽这些人都杀光了,这辈子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?

    “我错了。”常潮生指尖绕着一簇云雾般的灵力,隔开漫天风雪,似在二人头顶撑了一把伞。

    “行吧,勉强原谅你。”

    常潮生取出叶子舟,伸出手,欲牵她上踏上法器。

    她连忙摆摆手,心里还装着别的事,“不,不用了,你先回落云院吧,帮我看看院子里种的花草果蔬是不是还活着,我要再去见一见阿姐。”

    说着,林见微飞快抽出佩剑,翻身而上,朝他招招手,便见流光一簇划破漫天飞雪,最后只剩下小小一个光点,与天地融为一体。

    常潮生收回目光,身影一晃,也消失在原地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昭阳殿前。

    林见微到时,天色已彻底暗下来,只远远能望见几盏闪烁的灯火,靠近了,光斑变大,才看清殿宇内部灯火通明,从上至下,似一盏流光溢彩的宝塔,照得周遭一片暮空恍如白昼。

    那一道清丽匀称的身影还跪在夜雪中。

    林见微刚收了剑落到地上,便见一群人围到林扶摇跟前,左右架着她,锁上镣铐,动作毫不客气,也不知想将人拖到哪儿去。

    “你们做什么!”她出声呵止,看向人群之外的林戈,急冲冲跑到他跟前,“大哥,他们想将阿姐带到哪儿去?”

    “二小姐,您就别插手这闲事了。”高定之将折扇一拍,啪一声合拢于掌心,眸光冷淡,“家主已下令,将她关入幽山无尽狱,三日后,由刑罚阁长老行刑,废其修为,剔除灵根,赶出玉山去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林见微一惊,看看被人押着跪在地上的林扶摇,一身狼狈,又看看林戈,“大哥,你也是这么想的吗?废修为,剔灵根,几人能熬过这种刑罚?就算熬过来,阿姐日后也再不能修炼了!”

    “小妹,母亲你也去看过了,这不是你该管的,回落云院去吧。”林戈摆摆手,示意那几人将林扶摇押下去。

    父亲几次三番警告敲打,他太顾念旧情,太容易心慈手软,这一次,千万双眼睛盯着,背后的人已为他扫清障碍,他总不能再让父亲失望。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只这一句,便堵住了林见微正欲喋喋不休的口。

    寒酥如雨。

    少女掀起眼帘看着这一场精彩纷呈的闹剧,眸光沉沉,描摹过林戈那一张如玉般俊俏的脸,望进那一双弥漫着大雾的眼,轻声一叹,“既如此,那让我送她几步吧。”

    林戈没有阻止。

    两个修士挟制着林扶摇,她被手脚上的镣铐限制了修为,漫天风雪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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