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1上元夜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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炮竹声太响了，听不见你说什么。”

    李兖胳膊一抱，闲闲倚在楼栏上，琥珀瞳眸四处瞧来瞧去，就是不看楼下人。

    他的异母弟弟，七郎君李?被气得双拳紧握，鼻间直出粗气。

    李家六代簪缨，世族门第，知书识礼都是最基本的，几代人也就出了李兖这么一个混不吝。

    李?瞧不上恣睢肆意、无法无天的李兖。

    对李兖，他素来连一句兄长都欠奉。

    两人僵持几息。

    李?毕竟年纪小，他脸颊憋得通红，最后终于先忍不住，大喊起来：“李兖！”

    李兖不咸不淡，“嗯？”

    李?小嘴一瘪，眼眶要红，李兖嫌弃别开眼，手一撑，翻身跳了下去。

    他抬手指指李?，略带嫌弃道：“哎，你怎么来的怎么回去。”

    安排完李?，李兖两指成环，放在嘴边打了个呼哨，一匹白马从阴影里跑出来。

    他利落地翻身上马，往皇城而去。

    一路疾风影随，灯火葳蕤。

    烛芯噼啪一声炸开，终于将昏昏欲睡的季姜炸醒几分。

    上元夜宴前，圣人会亲自到永安宫为太后请安，再协宗室、文武重臣、命妇官眷一同到蓬莱殿开宴。

    因着冯太后的召见，冯灵云的催促，季姜下晌便来到了永安宫。

    穿过嘉禧门，再往前便是冯太后的永安宫，冯灵云停住脚，转身挥手遣散了一众内侍。

    被留下来的阿蛮有些惶恐。

    季姜轻轻一拍他肩膀，笑着安抚道：“别怕，灵云留下你，是怕我们俩遇见什么事，不识得宫里的道，以防万一罢了。”

    阿蛮看看冯灵云，见她点头，才放下心来。

    他缓了口气，一扫满脸惊惶，重挂起笑道：“两位娘子这边请。”

    阿蛮变脸之快，让冯灵云有些看呆，季姜则是直接笑出声来。

    她笑道：“阿蛮，你不必如此，灵云你也认得的，这就咱们仨，你松泛些吧。”

    冯灵云也点头，“就是，你生得高，这样缩着身子，我看着都累。”

    阿蛮缩着肩垂着头，他眼睫快速颤了几下，抬起头，不再笑，却还是摇摇头，小声道：“宫里重规矩，由不得人的。”

    话中失了几分假模假样的淡漠，多了一分真心实意的相告。

    见他似是不领情，冯灵云皱眉，还待说什么，却被身旁的季姜阻止。

    她扯扯冯灵云的衣袖，朝她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她听得出来，方才那话是阿蛮在宫中的生存之道，他愿意说给她们，便是领情的，左不过各人有各人的难处，不必为难。

    “走吧，太后娘娘该等急了”

    季姜走在中间，她一边一个，扯扯两人袖子，开口道。

    “呀，”

    冯灵云看向季姜，伸手摸上她的脸，胡乱揉了揉，才状似惊讶道：“月余不见，我们阿姜竟然知礼啦，谢夫人真不是一般人啊。”

    季姜怎么听不出她的调侃，她伸手拍开脸上作乱的手。

    “去去去，本姑娘原就是知礼之人，若非萧宝姬上蹿下跳，我怎会对她动手？”

    冯灵云嬉笑道：“那也是改邪归正。”

    改邪？

    还归正？

    季姜心底嗤笑，她轻揉着自己的脸，另一只手从袖袋里掏出一本书丢到冯灵云怀里。

    “你看看这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冯灵云疑惑低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