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河堤生灾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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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令仪直到回府,心中仍在琢磨张歧安提到的那句‘有人曾亲眼看到,她去过城东’。这个人到底是谁?她一一排查,最终将范围缩小至一人??程惜雯。她记得,她曾化名黄三藏与程惜雯短暂见过一面。
然而,程惜雯应当不知道黄三藏的真实身份。问题关键在于张歧安??他是为数不多知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之一。只要程惜雯在他跟前提一嘴,以他的敏锐,绝不可能猜不出来。
想到这,她顿觉头疼,伸手揉了揉眉心。
“对了,你前日跟我说,闻应祈回来了?”
“对。”璞玉点头,“浮光院的人说,他是自个儿回来的,敲门的时候,还把她们吓了一跳。”
“小姐找了他这么久,如今,要不要过去看看?”
“不去。”
一连三日大雨,连呼吸间都是黏腻的水汽。谢令仪懒懒散散,在府中躺的骨头都酥了,连最爱的鸭掌汤都懒得喝,“外头雨这么大,有什么好去的。”
“那......小姐您还在生气吗?
“不生气。”她翻了个身,面朝窗户。为了一个奴隶,有什么好生气的。
璞玉看出她的口是心非,抿抿嘴,默默退到一旁伺候。
谢令仪静了片刻,目光落在窗外连绵的细雨上。她确实没生气,她现在主要是愁,愁那些证据,到底会不会被送到太子手上。
画喜神像,对外可以用不知者无罪,糊弄过去。父亲那边,称病也是个好借口。
嗯,其实说来说去,只要张歧安他不去打搅那两个孩子,一切便还有转圜的余地。
可如今三日过去了,外头还是无甚动静,那应当没什么事吧。
正想着,屋外‘轰隆’又是一声雷,震得门窗微微颤动。豆大的雨滴,瞬间噼里啪啦砸在窗棂上,声势如同万马奔腾,直叫人心头一凛。风卷雨幕,从缝隙中挤入,带着湿润的冷意,叫谢令仪不由拢了拢衣袖。
璞玉见状,望了眼外面乌蒙蒙的一片天,连忙跑去关紧了雕花窗户,又在窗沿底部用小木栓固定。
“先别管我,把花搬进来再说。”
这大雨毫无征兆,说下就下。张歧安上一瞬还在檐下安然坐着看案宗,下一瞬就被青石阶上溅起的雨水打湿了衣袍下摆。
洵风远远见了,急得直跺脚,转身就往屋里跑。披风挂在内室最里头,他一边跑,一边心里暗暗叫苦。
前儿个,公子不知跑哪去了,回来的时候浑身湿透,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。晚上便发了高热,咳嗽声一阵紧过一阵,把老夫人惊得亲自赶到院中守了半宿。
直到后半夜高热退了,才稍稍松口气。这会儿又冒雨出来,若是再病上一场,老夫人知道了,洵风觉得,自己怕是连皮都保不住。
是以,他咬牙之下,终究还是顾不上花草,飞快地抓起披风朝外跑。
哪知张歧安见他这样,急得连卷宗都忘了拿,直奔窗边,救回了那盘已经被雨浇的奄奄一息的栾花。如此一来,他衣袍下摆几乎湿透,湿哒哒贴在裤腿,脚下踩出的水洼一片连着一片。
“我的公子哟!”洵风见这一幕,心里又急又气,连忙上前,一把接过他怀里的栾花,“您可别再折腾奴才了!这里都交给我,包括这花,您赶紧去暖房换衣裳!”
张歧安被他推着拽着到暖房,临走前还不放心,一步三回头。
直到他嘴巴又神神叨叨起来。
“真是,也不知这花有什么稀奇的,公子整日当个宝,连睡觉都要放在床头,不准人碰。”
“难不成,是哪家小姐送的,公子睹物思人?”
“还是说,把你养大了,能变成人?嗯,栾花人姐姐?”
张歧安:“....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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